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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 強迫自己抬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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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突如其来的重拳带来的冲击比他想象中更为烈,鼻腔迅速爆出浓浓锈蚀味道,他脑海中全是当年裴殊气红了眼的模样。

  在李玫宇顶着刺短发上学的早上,野兽似的狂奔着要去寻仇,被他拦下后倒成了他们两人的决斗。

  “你这不是会反击么?”何宁粤嗤地笑出声,鼻血太浓呛得自己咳起来,而后扶着墙缓缓抹去脸上的血痕。

  明明原来是个执着地要反击的人,为什么现在要唯唯诺诺装成一个完美受害者,默默地被绿,也不放。自怨自怜在哪?裴殊是,李玫宇也是,为什么没有做错事但全他妈在跟自己过不去?

  “嘶…”裴殊手中的玻璃瓶被刚刚的握拳得粉碎,意识到时手心还没来得及疼“你想说什么,这是我从小到大唯一喜欢的女人,我打她?骂她?还是放弃她?”何宁粤趁机将他揍翻在沙发上。

  也不知到底是谁的鲜血飙飞,只顾着抓着衣领压制他,俯着上身呼出一口带着血沫的气息,在裴殊脸上。“我说,”他一说话鼻翼处生疼“你就用你的道德洁癖牌坊把你俩都死吧。”

  他知道裴殊听的懂,甚至比任何人都明白,只是没人戳破而已。松手起身,他将散在额头的发开,转头看见李玫宇关上卧室房门,缓步走近。毫无预兆地,她开始衣服。

  “小宇…”裴殊刚叫出名字,剩下的话全梗在喉咙。宽敞的厅中,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,好像在一层一层地剖开自己。

  扯开前襟,被黑色细绳捆扎得溢的出来,延伸到下体,窄裙的遮挡随即也被干脆去除,那细绳着小腹和丘的丛林,狠狠地。扔开最后一件,李玫宇如释重负。

  “老公,那个人是老秦…”这似乎是她一生中最平静的时刻“也不是,”她凄凄地笑一下,明明心如止水,眼泪却自己掉下来“是我自己…把自己变成了这样。”

  ***沙发旁边落地灯的黄铜灯杆,玄关衣架的金属挂钩,以及坠在两只丰雪白房间的项链底端的宝石,每一件散发着光晕的物体,在静谧中相辉映。

  泪泊中这些闪烁格外离。裴殊仰在沙发上,一手横搭在眼前遮住神情,手心敞着尚未清理的伤口。所有人里,大概只有何宁粤能笑出来。

  他起身向前扶住鞋柜站稳,笑完之后长舒一口气,他得赶紧回去接他青春期的姑了。沿着落银杏叶的人行道跑着。路灯一盏接着一盏,灯光后退的速度逐渐放缓,最终停止。

  李蓝阙俯身大口息,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追上,却又被某种执拗的力量驱使着奔跑到现在,她拨通周衍的电话,只问了一句话,上气不接下气。

  “你喜欢…短发…短发女生吗?”周衍大概是愣了。半晌才有反应。“喜欢啊。”他所说的喜欢也许只是客观到不能再客观的描述,但对李蓝阙来说,这是她做出行动的必要理由。

  “那就好,”她站直后转身,朝来的方向缓步前进“那…明天见。”从做出决定到坐在理发店的镜前,只过去了短短十分钟。

  她从围布下伸出手,碎发落进手中,像雪一样小簇小簇的,越堆越多,最终盖了掌心。左看看又看看,她觉得镜子里的根本不是自己,但整整一周的生活费用在上面,她还是觉得新发型也不赖。

  瞥一眼收银台后的挂钟,她急忙小跑着返回补习学校,正遇见舅舅从出租车下来,看都没看她一眼,大步流星就往大楼门口去。“舅舅…”她加速替着短腿跟上“舅舅!”

  何宁粤应声停下脚步,回过头,一张表情只见蹙眉,蹙到李蓝阙心里发虚,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思考太过投入,又头焦虑,稍稍缓和了面部肌,但一看清眼前人的模样,不由得眯了下右眼。

  “你…”“不准说不好看。”他本来也没觉得难看,只是刚开口就被理直气壮地打断,于是决定逗她一下。

  “好的,”伸手在李蓝阙软蓬蓬的脑袋上一气,手感倒是好“以后可以小男孩了。”李蓝阙被舅舅顺势揽到了身边,一起进了电梯,她被气的哭笑不得。

  “你还有这种爱好呢?”“嗯…不试试怎么知道?”舅舅戏谑地说着低头,两人的目光一接触。

  她才在明亮的轿厢中,发现他带伤的嘴角和鼻翼,擦拭过的血迹仍浅淡残留了最初晕染的边界。

  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两人静静望着对方,她从舅舅眼中看出了解后的风平静,也看出了不想再开口的疲力竭。既然他不想说。那她就不问。车里,何宁粤几乎没有讲话,只代李蓝阙最近不要去姐姐家。

  那边复杂的情形待他好好组织一下语言再解释。回程走的飞快,一进家门他便瘫倒在沙发上,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快成了废人。李蓝阙觉得他反常极了。

  但还是按照他的习惯烧了一壶水,灶台的蓝色火苗蹿起,舐锃亮的壶身,她恍然意识到,原来舅舅也不总是光鲜翼翼,也不总是无坚不摧。打开吊柜。

  她几乎在密密麻麻的茶罐里失,随手够了一个,她按自己的理解泡了一杯茶,小心翼翼地用软木杯垫托着回到客厅。舅舅正出神地盯着钟摆,见她走近缓缓眨了下眼。

  “过来让我抱抱。”何宁粤说这句话前并没有经过思考,说完也没再细想,只是想说就说了。

  将茶杯在矮几上放稳,李蓝阙撇撇嘴,攀着沙发扶手跨坐在舅舅身上,然后紧紧贴上他的膛,体温融时,浓浓的安心和足将她包围。

  她像是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茧。钟表的顿挫推着时间向前。空气中像是真的充了泵着的淌声。李玫宇跪坐在裴殊腿间。

  何宁粤从没有用过这样的姿势调教过她。这大概是种心照不宣的默契,是他目睹那个场景之后的细心逃避,但这种迫的感觉却依旧没有消散,她强迫自己抬头,握住裴殊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。

  他的拇指缓缓抹去她的泪痕,留下一道模糊的血迹。“你爱上他了吗?”手掌向脸颊靠近后贴紧。李玫宇感到眼眶酸而沉重,目光微微颤抖。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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