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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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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我不在乎!”藌丝在看见直宇开始聚拢的眉时又吼一次。

  抬首环视这幢代表贾克家历史的古堡,它还能屹立不摇多久?藌丝不自觉地握紧拳头,忽然有种一切将随着贾克家族的没落而消失的感觉,她想挽留也挽留不住。爸爸、妈妈、在这座古堡生活的记忆已在她脑中渐渐淡去,到最后,她是不是也会跟着淡去?没有任何人会记得她,没有人会记得她曾经在这儿生活过?

  凡是生命,都会有消失的一天,现在整个贾克家只剩下她一个人,它会在她手中结束它的光辉时光吧!

  所以,她没必要在乎,因为贾克一族是在自然中消逝的,这是自然法则,她没必要因直宇的一席话而动摇。

  “你真的不在乎?”她在这儿生活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,就算她再怎么冷情,还是应该会对这里有一点感情的吧?

  “空”组织里就属他最无忧无虑,没有什么晦暗的过去,格也最坦然率直无伪,而这都是因为他是在亲人的⾝边长大,否则,他也可能会变成一个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人,就像藌丝只将动物当一回事,不知道她的感情是蔵在哪儿。

  还是…她的感情只有在面对雪狼时才会显露?不知怎地,直宇不太喜这个想法。他很想见到藌丝露出笑容的模样,那种发自內心,毫无疙瘩的笑容,若是针对他而发的更好。

  藌丝泛冰的容颜闪过一丝狼狈,这时,堡外传来布兰达的叫声,她狠瞪他一眼便转⾝离开。

  “她是一名死心眼的女孩。”布兰达突然出声让直宇吓了一跳,手里把玩的⽩蚁巢差点掉在地上。

  “布兰达?你不是在堡外?”惊吓过后,他朝她露出个笑容。

  “我有密道。”布兰达呵呵笑出声,黑⾊的眸子流转着笑意。

  “这儿是二楼。”直宇不怎么讶异它会这样说。

  “我知道,但我还是不会告诉你我是怎么出现的。”它动动耳朵,偏头望着他的冰蓝瞳眸。

  “我也不打算再问。对了,这附近有什么朽木之类的吗?”他可不想杀了这些⽩蚁,以免被藌丝骂到臭头。

  “这些⽩蚁是不该生存在这里的。”它慵懒的伸直前脚,将下巴拦到前脚上。

  “嗯?”直宇盘腿坐在它⾝边,等着它继续说下去。

  “它们的数量过于庞大,是这座古堡中的家具给了它们生存的空间,一旦回到自然环境中,会破坏自然的平衡。”布兰达像个和蔼的老般道:“就像我常常同我儿子女儿们说的,我们雪狼的数目不该是靠人类来帮忙维持,而是要由自然界的平衡来维持,就算我们雪狼到最后是灭种,那也是因为我们敌不过自然法则所致。所以我们要回归自然。”

  “你对于人类在生态保育上所做的努力似乎颇多微词。”直宇将⽩蚁巢踩碎,随手又菗起另一块⽩布包住它。

  “人类会做的事情就是像你现在会做的一样。”它看着他的行为,淡声道。

  “我从来不认为自己跟其他人类有什么不一样,人类终究也只是动物而已。”若真要细数不一样的地方,那也只有他是生化人与人类的混⾎这一点。

  而人类,向来隐蔵不住其嗜⾎的一面,不论是对与自己不同种、或是同种的生物。

  “人类是智能未完全开化,自傲自狂的动物。”布兰达打了个呵欠,补充一句:“这是藌丝常挂在嘴边的。”

  直宇并不讶异藌丝会有这样的想法,从她的一举一动,一言一行来看,她庒不当自己是个人类。

  “布兰达以为呢?”他有趣地望着它意兴阑珊的模样。

  “我很小的时候曾见过很多人类,大了,这山区的人类就只剩下藌丝了。到现在我已经老得快走不动,这座山头还是只有藌丝一人。”布兰达答非所问。

  直宇未答腔,等着它继续说下去。

  “所以,你想我对人类会有好印象吗?”

  “有没有好印象我不清楚,但至少我在你⾝上感受到的善意比藌丝那儿来得多很多。”相较之下,藌丝比布兰达还不像人。

  “藌丝受到的打击太大了…”布兰达低昑一声,吐出⾆头鼻子。

  “打击?”直宇语气里満是狐疑,他怀疑世上有能打击到藌丝的事物,她看起来強悍无比。

  “直宇不相信?”它微垂耳朵,黑眸斜看着他。

  “很难相信。”直宇低头看着被他毁灭的⽩蚁巢,突然想到自己在藌丝面前也有种弱者的感觉,或许是因他是被她救回来的关系。但他总觉得藌丝不喜他,依她厌恶人类的程度,她不该救他的,可她非但救了自己回来,还为他疗伤。

  “我们雪狼在你们人类眼中是珍贵的动物,很多猎人以我们的⽑⽪换来大笔金钱,若不是有贾克一族,我们恐怕早就灭绝了。现下,贾克家只剩下藌丝一人,为了感念他们一族对我们雪浪的奉献,我们决定将你…”“将我怎样?”直宇看见它眼底闪着诡异的光芒,头⽪不自觉地发⿇,有股凉意爬上背脊。

  “将你…’布兰达才刚开口便被人打断。

  “布兰达!”藌丝火气冲天的站在门口,绿眸燃着熊熊怒火,直瞪着他们。

  直宇望向门口,突然发现自己的警觉心在来到克里夫伦古堡后变低了,有好几次藌丝和布兰达都是在他未事先察觉的情况下出现,难不成是因为被当作实验体以致他的超能力毁损?

  不太可能,直宇推翻这个想法。他的透视力仍然在,只是他似乎很久没有用到听力。

  处于如此平和的环境下,他竟然还会躁动不安?直宇为心头升起的騒动而笑,看来他真不能安下心好好的过⽇子。

  “布兰达,人类,远离。”藌丝愤怒的吼道。

  布兰达欺骗了她,用叫声把她骗出去,等她急忙赶出去却发现堡外只有睡眼惺松的小狼,她带着疑惑将小狼送回它的家后,再回来所见的竟是布兰达在跟直宇谈话,这教她怎么能不生气?

  直宇闻言微蹙起眉头,她的语气里含对他这个人类的蔑视。

  他露出个大大的笑容,冲着藌丝说:“藌丝·贾克‮姐小‬,你也是人类,别老叫我人类,我有名字,叫直宇·史克维兹。我不介意你唤我一声史克维兹先生,但叫直宇我会觉得很亲切。”

  他愈说愈靠近她,冰蓝瞳眸掀起波涛,低沉的嗓音似海嘲‮击撞‬上石块那般平缓却隐含危险的响声。

  藌丝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,小嘴一张一合的想说些什么,但话到嘴边却全教他那张笑脸给強呑回肚內。

 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浑⾝散发着狂浪气息的直宇,她一生都在山里生活,从未接触过海啊!未曾接触过,一旦碰触,该如何稳定自己,不让自己被海淹没?

  “你…”好不容易她才吐出个字,随即传来的巨响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。

  两人对望一眼,随即有默契地迈开步伐往声源处跑去。

  片刻后,他们来到出事的地点,抬头看着那突然出现的“天窗”从“天窗”看出去,天空一片蔚蓝,然后他们同时低头看着地板上那因垂直落下而碎裂的屋顶。

  “这个‘天窗’的形成方式很有创意。”直宇強忍住笑,但微颤的低沉嗓音怈漏了他的想法。

  “哼!”藌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只好哼了一声。

  住在这里二十一年都没事,却在直宇来到后几天‮塌倒‬。

  她冷睨他一眼,绿眸里的寒意让他微眯起冰蓝眸子,嘴角的菗搐更加明显。

  最后,直宇终是忍不住大笑出声,对藌丝横眉竖目的警告,他反而笑得更大声。

  “有…有什么…好笑的!”藌丝气得失声大叫。

  “哈哈哈…藌丝,你…你不觉得有意思吗?这…这么天然的天窗…还真少见哪…哈哈哈…”他还是头一回看到这种开天窗的方式,尤其是藌丝的反应,更是好笑。

  “我、一、点、也、不、觉、得、有、趣!”她气得牙庠庠的朝他大吼。那有什么好笑的,只不过是…是屋顶塌下来而已,为什么直宇可以笑得如此开心?而她又为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?

  “藌丝,你这儿真是处处充満惊喜呀!”直宇止住笑声,但脸上的笑容并未收起。

  “闭…闭嘴!”藌丝弯⾝捡起落下的屋瓦扔向他。

  直宇俐落的闪过,她气不过,开始扔东西,目标全是他。

  “藌丝,别再扔了,这儿是你的房间…”他边说边躲着她丢过来的东西,嘴角的笑意未曾消失。

  发现直宇⾝手矫健的闪过她丢的东西后,藌丝突然发出一声低吼,扑了过去。

  直宇没想到她会来这招,他原本可以闪开,但眼角瞄到⾝后不远处有橱柜,怕她会煞不住脚的撞上,便站着不动。

  但他没想到藌丝的力量很大,他虽然抱住她,但她的冲力将他撞倒在地。

  不知过了多久,他睁开紧闭上的眼,后脑勺传来阵阵刺痛,他皱起眉头,以手撑起上半⾝,发现藌丝庒在他⾝上,脸埋在他的口。

  “藌丝…”他迟疑了下才轻声唤道。

  见她没有反应,他心想,该不会撞人的反而受伤了吧?

  藌丝动了下,然后她抬起头,仍残留些许怒意的绿眸望人直宇带着关怀的冰蓝瞳眸,四目接,两人一时之间找不到话说。

  时间的风在两人相望之间蹑⾜离去,直到从天而降的冰凉⽔珠滴在他们⾝上,这才打断他们的对视。

  一滴接着一滴,两人甫抬头望去,⾖大的雨珠就这么自破掉的屋顶打在两人⾝上。

  直宇率先爆出笑声,接着,藌丝也感染了他的笑,跟着呵呵地笑出声,两人就着互拥的姿态相视而笑,之前的隔阂也因此而消失。

  笑着笑着,他低头看她,她正好抬起脸来,属于舒适⾊系的绿脾睁得大大的映人海洋⾊系的冰葱眸,直宇霎时呆了果,強烈意识到怀中人儿与自己的不同。

  藌丝突然尖叫一声,用力庒在他⾝上,直宇一时反应不过来,被她庒倒在地。

  雨丝,冰冰凉凉的,而藌丝,温温软软的。

  听见她的笑声,他忽然发现这是认识藌丝后第一次听见她笑,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滋生。

  情不自噤的抱紧她,他跟着展露笑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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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滂沦的雨势不停地下着,冷的气息弥漫在林间,属于光⼲慡的味道也被雨⽔给掩盖。

  下了几天雨终于变小,但天空仍显得灰暗。“下来!”藌丝就着微亮的天⾊看清屋顶那道⾝影是谁后,绿眸闪过慌张的光芒,忙出声叫道。

  屋顶上那道⾝影听见她的叫声回过头来,朝她露出个笑容“再等一会儿。”

  咦,怎么觉得直宇的四周变亮了呢?藌丝眯起眼仔细瞧了他一下,什么也没有,他也没拿任何照明用具,那应该是她的错觉。等等,现在不是追究直宇会不会发亮的时候,而是要叫他离开屋顶。“不行!”这回她的声音大了些“你!下来!”

  “我听得很清楚,你不必用叫的。”他头也不回的回道。

  “下来!”见他还是不听她的话,藌丝双手握拳,再也忍不住的大吼:“给我滚离我的古堡!”

  久久,才见直宇慢呑呑的转⾝,自两层楼⾼的屋顶跳下,在她面前站定,她马上上前抱住她。

  直宇习以为常的任她抱,那⽇屋顶开“天窗”藌丝对待他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,最大的变化是她很喜突然扑上来抱住他。

  他后来才知道她是在跟他玩,只是两人的⾝⾼有些差距,吃亏的是藌丝,他曾经将她弹倒在地,在藌丝发狠打了他几拳后,便动也不动的任她扑抱过来。

  藌丝抬起绿眸瞪着他,直宇角噙着温暖的笑意,她的角不噤跟着上扬,形成一个小小的弧度,但立即消失,她更加用力的环抱住他,因为她想起适才直字危险的行为。

  “没事…上去…⼲嘛?”

  他不知道屋顶很⾼吗?一个不小心是会摔死的,他又没有翅膀,万一失⾜可是没人救的。

  要是她没有回来及时阻止的话…藌丝脑中掠过好几个他倒在⾎泊里的画面,她用力摇‮头摇‬,甩掉那些画面,更加紧抱住他,她不要直宇也变成记忆中那样…

  “你忘了你房间屋顶破了个大洞吗?”直宇笑着推开她收拾好工具。

  之前他在堡內找着可以修屋顶的工具,这才发现克里夫伦古堡连电也没有,幸好他最后找出锯子、铁锤跟钉子,不然他可能没办法修屋顶。

  “没忘。”藌丝还是不懂她房间破洞跟他冒险爬上屋顶有什么关联,对她来说,他有可能不小心掉下来受伤。

  一想到直宇受伤的情景,她不自觉的拢紧眉,细致美丽的小脸看来不悦且不満,又扑上去抱住他,要感受他存在的‮实真‬感。

  “我刚刚在补你的屋顶。”只是克难式的补一下,没有合适的工具,直宇纵有再⾼的技巧也无法将它恢复原状。

  “没必要。”一条生命比没有生命的建筑来得重要得多。

  “你的屋顶再不补,古堡就要变成⽔乡泽国了。”她舍得,他可心痛得紧。

  那天屋顶塌了,藌丝不得不搬出寝室,但她没有心思理会屋顶的事,而是忙着整理她的葯箱,外出巡视,忽略了堡內开始积⽔。

  见主人不在意,那他这名算不上客人的人只好替她着想的补起屋顶来,但他早料到藌丝不会太⾼兴,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不⾼兴。

  “睡山洞。”她言下之意是,就算堡里没地方睡还有山洞可以睡。

  “这么一座值得维护爱惜的城堡被你继承了真是‮蹋糟‬”直宇甩甩被雨⽔弄的红发,⽔珠因离心力而甩出美丽的⽔帘。

  藌丝一时眼花,呆了呆。那不知如何形容的感觉在她心中与⽇剧增,看不见直宇会想念,看见他又觉得他随时会消失,她弄不清自己的感觉,唯有当她抱住他时听到的心跳声,那证明眼前的人是存在的,是真的在她眼前。

  好一会儿,她才回神冷道:“有山洞。”

  反正有地方可以睡,睡哪儿她并不在乎。

  “我只爱睡。”直宇故意和她唱反调。

  “⽔吗?”藌丝不甘示弱的抬眼瞪他,一脸不驯的问道。

  “你帮我买啊。”他好笑的说,藌丝有时候说出口的话会让他啼笑皆非。他伸手拂去藌丝粘在颊边的发,冰蓝眸子不自觉的盈満疼惜。

  “去瀑布睡。”她不解的看着他,⽔是要用买的吗?去瀑布旁不就有“⽔”做的了吗?

  “唉!”直宇就知道跟她开这种玩笑是没用的。

  她自小在山里长大,又不与人接触,也难怪她不知道什么叫⽔

  藌丝听见他叹气,不⾼兴的抬头瞪他,那双带点野的绿眸在微亮的天⾊中格外的亮眼。

  “没什么,你怎么出去那么久?”直宇赶紧转移话题,要是让她一发狠起来,又得打泥仗了。

  “下山,食物。”藌丝想起被她丢在⾝后的补给品,忙放开他转⾝将那袋补给品背回来。多了直宇,食物的消耗特别快,今天早上她做早餐时才发现食物快没了,不得已只好下山去买。

  “我来帮忙吧。”他伸手想帮她,但她挥开他的手,径自将那袋补给品背进堡里。

  直宇不因她的拒绝而失望,拿了工具也跟着进堡。

  原本⼲燥的长廊因藌丝走过而拖了一条⽔渍,他看看隐没在长廊底的⽔渍,再看看自己⾝上,轻叹口气,跟着步上长廊。

  他一脚踏⼊厨房,面而来一个不明物体,他直觉地伸手去挡。

  等到那不明物体落地,直宇方才看清那是件T恤。

  “给你。”说着,藌丝又丢了件子给他。

  “怎么会突然想买⾐服给我?”直宇还以为她不会注意到他没有换洗⾐物,连他现在⾝上穿的都还是他从古堡內某个房间里找出来的,十分不合⾝,但非常时期也只能将就着穿。

  她抬首盯着他,沉默良久,才开口“很奇怪。”

  很久之前,藌丝便发现直宇⾝上的⾐服极不合⾝,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,直到今天下山去买补给品,经过服装店,她才想到可以买新⾐服给他,这是她头一次觉得下山是一件很好的事;以往她总是拖到快饿死了才下山,下了山也极少同人接触。

  “什么?”他拾起她丢过来的⾐物。

  “你穿这样…很奇怪。”

  “是很奇怪,因为没有找到合⾝的⾐服。”直宇低头看着自己,不在意的笑笑。“等我一下,我去换上。”

  过了一会儿,他换上新⾐服出现“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的‮寸尺‬。”他抬手让她看看合⾝的⾐物,露出个大大的笑容,眸子里因她的心意而漾着‮悦愉‬。

  藌丝瞥见他抬手而晃过一道银光,那是他手铐的反光。

  “手脚…不方便。”她皱起眉,甜美轻柔的嗓音微透着不耐烦。

  头一次看到直宇⾝上那副束缚时,藌丝便觉得不顺眼,如今不顺眼已变成刺目。

  他耸耸肩“习惯了。”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,只好认命接受它的存在。

  “剪断它。”她从袋中取出一堆老虎钳子。

  “你认为用这个可以剪断我⾝上的手铐脚镣?”长这么大,他从未用过老虎钳子这种古老的工具,只有在书上看过。

  “嗯。”她用力点下头,伸手拿了把老虎钳。

  “藌丝,没有用的。”

  “少啰唆!”藌丝硬是拉起他的手,老虎钳子用力一夹…

  “铿”的一声,老虎钳子与宇宙超合金的碰撞,第一回合,老虎钳子瓦解。

  “你没事吧?”直宇忙查看她的情况。

  虎口传来的⿇痹感让她一时说不出话,她摇‮头摇‬,想要战胜它的决心更強。

  “别玩了,你的手都红了。”见她的手有些‮肿红‬,一抹焦虑涌现他平静的心海。

  “不是玩。”她再拿来一把老虎钳子,要是不剪开那束缚,她的心不会平稳。

  “你别闹了。”他边说边挥开她的手。

  “闹?我不…闹的。”她偏头思索了下“闹”这个字的意义才回答。

  “那就别逞強硬要剪断它。”直字真是被她弄得哭笑不得。

  藌丝皱眉嘟起小嘴“碍眼。”

  “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…”他话尚未说完,她再次动手想剪断宇宙超合金制的手铐。

  直宇这回学聪明的马上缩手“不要伤害自己来帮我。”

  不是没有想过挣脫束缚,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等他回‮湾台‬或是有机会到研究所拿到钥匙再说,他不愿藌丝为了他做这种事。

  “不舒服。”藌丝盯着他腕上的手铐“你,不舒服。”

  “我已经习惯了,它不会防碍我的行动。”直宇开朗的笑着,冰蓝瞳眸盈満笑意的望着她,真诚的道句:“谢谢你。”

  不知为何,见藌丝这么关心他,他的心不噤飞扬起来。他是第一个能在她心中占有分量的人类,而在他的生命中,也是头一回有人用这种方式表达对他的关怀。

  藌丝満是疑问的抬头看他,好一会儿才露出个小小的笑容,挣开他的手,扑抱上去。

  直宇反手环抱住她,嘴角跟着往上扬起,抱着藌丝总让他不由自主的心怀喜悦。

  但他的笑容没有维持多久,即因远方传来的狼嗥而逸去。“有狼在叫。”

  她闻言侧耳倾听,除了雨声,什么也没有。“哪里?”

  “那里。”他伸手指着远方。

  空气因狼的叫声而改变,四周原本安宁的气息尽失。

  她脸⾊一变,拿了葯箱后便和他一道前往騒动的地点。

  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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